王某,男,49岁。
初诊:2018年6月26日以:“肝硬化反复呕血5年,下肢浮肿疲乏1年余”为主诉前来就诊。患者2013年8月中旬进食花生后出现大量吐血,于西安某医院住院治疗,出血控制后出院。至今多次因吐血、黑便而住院。1年前出现下肢浮肿,双下肢经脉抽搐,全身乏力,纳食差,腹部未见明显胀满,午后稍有低热,大便偏干,日一行,小便偏少。既往史:20年前曾因严重腹泻,进行输血治疗。2013年体检时发现丙肝感染,“干扰素”治疗半年。个人生活史:2000年—2008年有大量饮酒史,查出丙肝感染后戒酒。辅助检查:胃镜示:胃底静脉曲张组织液注射术后,食管静脉曲张(中段,直径0.3cm,胃底经脉曲张3度)。彩超示:肝大小正常,肝硬化,胆囊继发性改变,脾大(厚5.9cm长19.4cm)肝门静脉1.7cm,脾门静脉1.3cm(2015年12月29日 西安某医院)查体:面色淡白,鼻尖红丝缕缕,脾大肋下1cm、质硬,肝肋下未触及,移动性浊音(-),双下肢浮肿(+),肝掌。舌淡紫、边有齿痕,苔薄白,舌下络脉迂曲,脉弦涩无力,西医诊断为丙肝后肝硬化失代偿期,酒精性肝硬化,食管-胃底部静脉曲张,继发性贫血。中医诊断为肝积,证属肝郁脾虚血瘀水停,方以四逆散合圣愈汤合化纤汤加减,具体如下:
醋柴胡15g 白芍12g 枳壳15g 甘草6g
熟地20g 川芎8g 党参20g 当归15g
黄芪18g 白及10g 决明子12g 桑叶12g
百合20g 蜂房10g 砂仁6g(后下)
7剂,水煎400ml,分早晚两次各温服200ml。
二诊:2018年6月29日,患者诉困乏、双下肢浮肿稍有减轻,仍有抽搐,时常头晕,纳食可,夜休可,大便干,小便黄。舌淡胖大,苔薄白,舌下络脉粗紫,脉细涩无力,尺部尤甚。改用左归饮合圣愈汤合化纤汤加白及12g,蜂房12g,北沙参12g,巴戟天15g,砂仁12g,具体如下:
熟地20g 川芎8g 党参20g 当归15g
黄芪18g 白芍12g 山药20g 枸杞子12g
炙甘草6g 茯苓15g 山茱萸6g 白及12g
蜂房12g 北沙参12g 巴戟天15g 砂仁12g(后下)
7剂,水煎400ml,分早晚两次各温服200ml。
三诊:2018年7月6日,服用上方后,患者自述双下肢浮肿明显消失,经脉抽动明显消失,头晕明显消失,纳食可,面色较之前红润,夜休差,入睡困难,多梦,二便调。舌淡白、苔薄黄、齿痕消失,舌下仍瘀紫,脉弦细略涩,两关大。效不更方:正元汤合左归饮合化纤汤合圣愈汤加白及15g,北沙参12g,砂仁6g,14剂,水煎400ml,分早晚两次各温服200ml。
四诊:2018年7月20日患者自述服药后双下肢浮肿消失,经脉抽动消失,精神可,面色佳,唯夜休时多梦易醒,余无特殊不适。舌淡红,苔薄黄,无齿痕,舌下络脉仍有粗紫,脉弦细略涩。效不改方,于上方加炒枣仁20g,百合20g,14剂,水煎400ml,分早晚两次各温服200ml。
后以上方为底方加减从初诊治疗至今,精神状态恢复甚好,一直未再出血。
按语:本病例中,患者初诊以四逆散合圣愈汤合化纤汤加减,效果不佳,后以左归饮换四逆散大补真阴,疗效显著,症状改善明显。
左归饮出自《景岳全书》,由熟地、 山药、 枸杞子、 炙甘草、茯苓、 山茱萸(畏酸者少用之)组成,此方为右归饮去肉桂附子而成,用以补益肾阴,治疗真阴不足症见腰酸遗泄,盗汗,口燥咽干,口渴欲饮,舌尖红,脉细数等诸证。方中重用熟地甘温滋肾以填真阴,辅以山茱萸酸以入肝,使子不盗母之气,枸杞子赤以入心,使火不为水之仇,合主药以加强滋肾阴而养肝血之效,佐以茯苓利水,即有形之水不去,无形之水亦不生也。然肾水实仰给于胃,故用炙甘草益气健脾,山药益阴健脾滋肾,从中宫以输水于肾,诸药合而有滋肾养肝益脾之效。